一九四六 连痕迹都不曾留下-《我有一柄摄魂幡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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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随着他们愈发下沉,忽然前方大地猛然崩裂,有如被一股巨力从内部撞开。石屑横飞,宛若血肉被硬生生撕裂。那一瞬,竟似整个峡谷在痛苦呻吟。

    千云生目光暗凝,因为他看出此处并非天然通道,而是无为子慌不择路之间,直直撞穿险恶之地,强行破开了地底的禁关。

    可就在那片残破口子尚未彻底稳定时,四周岩壁却骤然一颤。其上浮起一层诡谲的光泽,宛如肌肤重新愈合,石脉一点点合拢。

    转瞬之间,崩开的断口就似血口闭合,留下一道迥异于四周的深痕,森冷而狰狞。

    而无为子则早已跌跌撞撞,冲入更深的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妙广却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只见他身形一顿,衣袍无风自振,周身忽然泛起一圈幽微的光晕。那光并不炽烈,反倒像极了青灯下的一点残焰,孤寂而长明。

    随着他步履轻移,光晕便缓缓洒落岩壁。那原本扭曲森然的石纹,竟在灯光照拂下逐渐柔和下来,如同被岁月抚平。

    岩壁并未崩裂,而是悄然映出一条幽径,好似这光本就点亮了它自始未显的路。

    妙广的身影并非真正前行,而像是一盏灯投出的倒影,顺着那片幽光自然延展。每一步落下,便有一处黑暗被点亮,他自己却始终停留在那盏青灯下的寂照之中。

    千云生远远看去,好似那妙广并非‘行走’地底。反倒是青灯光影流转,地底自行展开,容他安然穿行。

    其飘逸之态,与无为子的狼狈仓惶,形成了鲜明对照。

    不过与前面两人相比,千云生的手段更显玄妙。

    无为子是横冲直撞,生生以大能之躯破开险恶禁制,虽狂猛,却留痕处处。妙广则是以青灯之光映照黑暗,令幽径自开,虽无声,却仍有光影可循。

    唯独千云生的天衍灵体,却连痕迹都不曾留下。

    他并非破开险境,也非照亮暗途,而是整个人直接“嵌”入了这片地域未来的灵息之中。

    无论崖壁合拢还是暗涌汹涌,于他而言都只是尚未成形的虚影。天地既认他为“此地未来之灵”,自然不会拒绝他一步。

    因此他的身影既不冲突,也不显迹,就连妙广那一盏青灯的余晖,也照不出他的行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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